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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车|在中国喊出“创客”的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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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5 11:41:44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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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春天是个关键的节点,突然之间,“创客”为大江南北的人所知晓。追溯回去,引爆点应该是李克强总理到访深圳柴火创客空间,一个藏身于华侨城OCT创意产业园的60多平方米的地方,随后它一直在媒体的聚光灯下。深圳市政府宣布要在2015年夏天举办“国际创客周”,我们开始发现,原来在深圳隐藏着这样一个群体,他们称自己是创客(英文名为 MAKER),他们的奇思妙想正在通过自己的手去成为现实,深圳的“国际创客之都”的雏形开始显现。

创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群体,他们在忙些什么?在我们向柴火创客空间寻找可采访的典型创客时,工作人员建议,“不如采访我们的VIP会员张浩?”2015年4月,28岁的深圳青年张浩终于同意拨出傍晚的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28岁的浙江小伙子张浩,正是将“MAKER”翻译成“创客”的中国第一人。

张浩虽然年轻,却是创客圈里公认的代表人物,是国内最早一批接触和传播创客文化的人。


在中国喊出“创客”的第一人

深圳并不是张浩落脚的第一个城市。成都科技大学电子工程专业的他,大三时已开始研究机器人,辉煌战绩是2009年在亚太大学生机器人大赛中获得季军。2010年毕业后,张浩成为果壳网DIY版块的编辑。

2011年4月1日(愚人节),张浩动手做了一个真实版的瀑布永动机,将它发布在果壳网,在科学爱好者中引起轰动。瀑布永动机的灵感,据说来自画家M.C.Esher。在画家的名作《瀑布》里,流水流经塔楼沟渠循环不知,如永动机一般。

记者查阅张浩的资料发现,2011年初,张浩以技术入股,与王盛林等5人联合创立了北京创客空间,要做中国版的NoiseBridge,催生更多中国创客。2012年5月底,张浩在参加完一个机器人学术会议之后,有机会到全球最著名的创客空间——位于美国旧金山的Noisebridge一趟——并在那里用废弃零件搭建了一个原型机器人。

记者:跟我们说说你去美国前后的经历吧?

张浩:我去美国前先做了北京创客空间。2011年初成立创客空间。2012年我做了个创客嘉年华,相当于一个创客的推广活动——在那之前是没有人叫MAKER为创客的,虽然(我)提出(这个译名已经)一年多了。有人叫我不要用这个词,(因为)用这个词还要解释这个词(为什么叫创客)。

当时的创客嘉年华应该是国内首个用创客命名的嘉年华活动。突然一下,“创客”这个词就火起来了,感觉怪怪的。

记者:MAKER是国外本来就有的词,你把它翻译成创客,你们圈子的人接受这个译名吗。

张浩:大家在讨论过程提出很多很多的词,我就记得当时的一个词,比如叮当客,其他一些是带着“草”、“根”之类的。




梦想是做出真正的“哆啦A梦”

张浩的名片上印着“蓝胖子机器人有限公司”。这是他的第二家公司,目前公司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周丹旦。蓝胖子,说的是日本动画片《机器猫》的主角哆啦A梦,它拥有呆萌的形象,没有耳朵,是史上最怕老鼠的猫,万能小口袋可变出各种神奇的小物件。采访当天,也许是巧合,张浩穿了蓝色的长袖套头衫,倒蛮符合公司的形象的。

我们的采访,就是从哆啦A梦开始切入。张浩的远景目标是作出一个类似哆啦A梦的通用机器人,这条路大概要花十几年的时间,他说,他会一直做。

记者:特别喜欢看这个(《机器猫》)动画片吗?它给你很多灵感吗?

张浩:算是吧。它其实就是个愿景。就是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你的家里会有这么一个机器人(像机器猫这样),会陪你玩,帮你做事。

记者:它好像不只是个机器人,还有很多其他的,比如时光机,从抽屉里飞回过去的……

张浩:那些都不是哆啦A梦,那些都是外部的东西。它本身就是它自己。

记者:那有点像宠物啊。

张浩:你说它是宠物也可以啊,它还可以有服务的功能。它就是展示了未来的生活状态,在某个时间点,可能每个家庭都可以有一个这样的。因为哆啦A梦故事发生的时代只有大雄才有的,但是在它出生的那个年代,每个家庭都是非常司空见惯的,哆啦A梦还是个次品。未来,你的家庭可能有个陪小孩的机器人,有个看护老人的机器人,或者全部都是一个机器人它可以办所有的事情。

记者:现在出现的扫地机器人、陪护老人的机器人,它是不是具备了一些功能,但是没有特别完善。

张浩:这其实是机器人发展的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通用的机器人,一个是在同一个硬件上实现所有不同的功能;另外一个方向是专用的机器人,扫地机器人就是属于这一类。在通用机器人出现之前,或者在广泛传播之前,这是一个折中的方案。就是我们在做不出一个机器人去帮我们整理东西、买菜做饭什么的,无法让一个机器人帮我做所有的事情,那么我就把事情细分出来,比如把扫地给扫地机器人,你也可以把洗衣机看做是洗衣服的机器人。所以所有这些都东西细化出来之后,专用机器人也是一个发展方向。在我看来,这是介于家电和通用机器人之间的过渡状态。

记者:就是你们未来要做一个类似哆啦A梦这样的机器人?

张浩:这是远期的愿景,对。

记者:你觉得还有多远的距离?

张浩:还有十几年吧。

记者:十几年。你要一直做吗?

张浩:对。

记者:资金上有顾虑吗?

张浩: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最终目标是在家里可以服务的通用机器人比如做饭、叠衣服叠被子什么的。我最讨厌收拾东西,我用过的东西就喜欢摊在那里,然后它就可以帮我找到。就像帮我把摊在桌上的东西它帮我收拾这一点,我们在做的这个系统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做到了。

我想要有这样的东西,但是现在又没有,我就想自己做。我最初的目的是非常自私的,我就是想自己用,我才不管你要不要。但是我做完会后,如果别人也可以用那不是更好。在往回退一步,我要实现这个东西,我需要哪些技术和组件,我选择了在这个中间做的人相对少,但是成本比较高的,就是视觉和操作结合的——相当于一个人具备了眼睛和手——它也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覆盖大部分人可以做的事情。这就是我要达到最终目的,先选择的这两个技术。



从来不是学霸 自小痴迷DIY

张浩的蓝胖子公司注册资金大概在20万,他透露说,当时找爸爸借了一点钱。既然说到了爸爸,我们自然也很想知道,张浩成为创客,和他的家庭是否有必然联系。还有,张浩在读书的时候到底是不是学霸?

记者:你爸爸会找你写借条吗。他有没有问你这个项目的进展。

张浩:(借条)不会。他会问的就是一些随便的问题,比如问问合作方啊的情况。

记者:你小时候的家庭教育和你现在从事的工作有什么联系吗?

张浩:它其实没有太大联系,就是创造了很自由的氛围——这是我比较强调的,就是创作的本质是自由,尊重自由。我之前小的时候,想做什么事情,(家里)基本上都不会反对,(家庭)是比较宽松的氛围。

记者:你有没有(在父母看来)比较出格或者特别的兴趣爱好吗?你小时候最喜欢做什么?

张浩:没有。我小时候最喜欢做什么?还是DIY的东西,模型,就是那种木头做的小飞机啊、轮船,然后会学小提琴。学小提琴是我很小的时候觉得好玩去学一下,后来不想学了,我爸就逼我去继续学。他说“你不能这样,搞到一半就丢掉”。

现在,(小提琴)会拉还是会拉,就是很难听啊。我最起码要捡回来小提琴需要一个月吧。

记者:我想问一下,你小时候是学霸吗?

张浩:不是,我一直都不是学霸。在班里一般是十名左右吧,我们班六七十人,(就是)普通的学校。如果我高中在上海或者深圳这样的大城市,那我本科肯定在国外读。



合伙人说他是个理想主义者

我们采访张浩的时候,他正和合伙人周丹旦在柴火空间的VIP车间捣鼓他们的一个项目。距离项目交货的时间还有40天,两个人基本上除了8小时睡眠外,一天时间都耗在车间现场了。

这个项目是要做一个在仓库取货的机器人。亚马逊公司在全球的机器人社区发了个帖,吸引了全世界四十几个团队同时在做同一个项目。张浩告诉记者,亚马逊并不是要选第一名来做它的解决方案,亚马逊的目的是,所有人做完这个项目,所有的技术都要公开。这意味着,亚马逊可以用很低的代价——它的冠军奖金只有2万美金,整个活动花费估计不过十几二十万美金的样子——就可以向全世界的创客征集解决方案。这是亚马逊的共享模式,即所有人必须把成果给亚马逊以及其他人。

做这个项目,张浩坦承,是为了实现他的哆啦A梦机器人的过程中不至于饿死。话说,他还挺实在的。

蓝胖子的合伙人之一周丹旦跟张浩同龄,戴着眼镜,看起来一样腼腆。

接触张浩后,可能因为年龄一样,兴趣也一样。中途张浩的上一个公司在做飞行球,我也帮他做了一个开发,解决了一个小问题。后来我是2014年3月份和他正式在一起成立公司。

周丹旦:我叫周丹旦,大家都叫我“旦旦”。之前我是一直做游戏开发的,我和张浩其实是在柴火空间认识的。当时张浩在做一个机器人的讲座兼制作的课程,因为我也对这个感兴趣,就加入了这个课。

记者:他是什么样的人?

周丹旦:按一般人的标准来说,他是理想主义的人——呵呵,我也是。

记者:臭味相投?

周丹旦:嘿嘿,也可以这么说。一般人在创业的时候会考虑资金、盈利什么的比较多,没想好不会做这个事情。其实我是有家庭的,我的压力也不小。我是一个人出来到深圳,按我这种情况,一时间不可能去干这个创业。

我们俩有共同的语言。我之前是偏做软件的,张浩刚好是硬件软件各种方面都很专业。

记者:你们俩会不会出现分歧?

周丹旦:分歧要看是哪方面。整体大方向上,我们基本是一致的。技术上,看谁对就听谁。

记者:你们中途会不会有放弃的念头?

周丹旦:放弃?那没有。

记者:我看张浩对哆啦A梦还是蛮有兴趣的,你自己喜欢哪个卡通形象。或者说你认为完美的机器人具备什么样的功能。

周丹旦:(挠头)卡通形象?这个……完美的机器人?这个现在不敢想。

记者:我们未来的生活真的会像美国大片那样,超越人的智能吗?

周丹旦:这分两个方面。一个是机器人能帮人做什么,能替代人做什么。另一方面是机器人能不能自己思考。它可以自己思考不一定会帮人做东西。我们现在想做的是帮人做东西,帮人解决问题的机器人。

这个时候,张浩吃完晚饭回来了。

记者:蓝胖子未来还需要加人吗?你们谁是老板,谁发工资?

张浩:会(加人),未来看时机。我们这里没有说谁是老板。(停顿)对,我发工资。



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创客”

做项目要花钱,租用创客空间的会员车间也是需要银两的。张浩并不担心资金问题。他的逻辑是,有钱的时候先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钱花完之后再去想办法。

张浩告诉记者,“深圳DIY”是深圳最典型的创客团体,他们平时有全职工作,在每周四的时候成员就参加深圳DIY的聚会。在深圳DIY的成员,创业的并不是很多。他们DIY的都是各种好玩的东西。

记者:创客是什么样的人?都是理科生?有文科生吗?

张浩:有,什么样的人都有。比例多少的问题,还有很多女生。上海的创客,女生比较多。

记者:今年深圳创客周有个主题是创客教育,是不是每个人都具有创客的潜质?如果让你去做讲师,你会如何做这个创客教育?

张浩:创客不是一个职业,也不是天赋。其实创客和麦霸是等同的,就是兴趣。专业也不需要。

在创客被赋予很功利的含义之前,它是没有门槛的。现在要搞什么创客协会,反正我是拒绝参加的。创客不是行业,非要搞出一个行业协会来。创客就是一个标签而已。

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创客,只要你有想法可以实现出来,就是创客。比如你想做一件衣服,你做出来的也是创客。比如我知道有个团队在做衣服,不是普通的衣服,上面装上灯。你骑车的时候,能够感应到你的龙头往左转,背上的左转灯就会亮。类似这样的东西。这个也算是创客。

(我猜)现在政府想要扶持创客团体,需要辨认谁是创客,需要严格定义创客,所以需要一个创客协会。可能在创客周之前会出现一个创客协会。

记者:如果有资本介入,会改变你们这个圈子的生态圈吗?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张浩:应该会(改变)吧。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如果”嘛。转卖专利的很少,一般是直接成立公司生产。我很少见到卖专利权的。自己成立公司生产,什么规模都可以啊。



在整个中国范围内 他选择深圳

张浩的蓝胖子公司,大部分钱用于购买器材。他说,器材都在网上买,其实都是深圳华强北发货的。深圳的公平、开放,是吸引他落地的重要原因。

记者:深圳除了是制造业发达,有完整的产业链之外,还有什么吸引创客能够留下来的?

张浩:如果说国外的,为什么国际上的设计团队或初创团队为什么愿意在深圳落地或者和深圳有深度合作项目,主要原因还是深圳制造业产业链完善。国外的人共性是很明显的。

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国内的创客差别非常大。我自己认为,深圳相对来讲是一个更加公平、开放的城市,在整个中国范围内找的话,我愿意选择落地深圳。

记者:在深圳创业生活成本会不会很高?

张浩:跟东京比,跟旧金山比吗?生活成本不是问题。如果你要做一个事情,还局限于生活成本,那就先挣钱咯,先把生存问题解决掉。

记者:国外也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直接到深圳华强北做创客,因为这里的器材比较容易获得?

张浩:相对他们国家来说,(确实)比较容易获得。但在中国,哪里都一样。我虽然在深圳,我也是通过网购来获得。在国外,网购这些器材,周期很长。



“创客”=创业、创新?“这样的拓展没有坏处”

尽管对深圳可能成立创客行业协会这样的事情不太感冒,张浩还是认可政府和媒体对创客的关注,他说,这个平台搭建起来,总比不搭建的好。创客教育也可以重新唤起人们对中小学教育的思考,提供更多的可能性。

记者:整个深圳对创客的关注和政府对它很重视,这样关注对你有没有造成困扰?

张浩:这个不存在困扰问题。现在政府也好、媒体也好,对创客的关注其实是曲解了它的原意。

本身创客99.99%都不是创业者,它是业余爱好,就是玩儿。做的东西也不见得是新的。不见得是在创业,也不见得是在创新,就是自己玩,就是自娱自乐的东西。就是以为,可能一万人在玩的时候,有10个人做了新的东西,然后这当中有1个人具有商业才能,他把它商业化了。这个群体中,可能比唱卡拉OK的人成为歌手的几率要高一点——就是这样的含义。再加上我在中国把“MAKER”的翻译成“创客”之后,就和创业创意联系在一起。它的含义就被扩展了。

创新相对还是比较好听的IMAGE。很多人会将创新、创业等同起来,这其实是两码事。为什么我说这种扩展没有坏处,就是如果说通过政府、媒体对这个事情的关注和推动,包括可能会在中小学推广创客教育,其实就是素质教育的一种,可以重新唤起对中小学教育的思考,即教育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工作也可以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即人不是只有去公司上班的可能性:我可以去做其他事情,在有工作的空余时间玩这个,提供这样一种可能性,给大家一种意识。alternative,这样看,整个是好事。给大家现有生活方式之外的选择。

这次深圳提出要建设新的场地,当时有人提出这是不是浪费?当时我觉得,与其把钱浪费在别的地方,不如把钱浪费在这里。现在这个事情火了之后,概念推广了之后,大家都在做这个事情,到处在建创客空间。至少你搭好了台子,才会有人来。这个台子可能搭好了10年才开始有人来创新;但是你不搭好这个台子,可能十年都不会有人来创新。这就是我说它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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